1消毒水的气味像冰锥般刺入鼻腔时,陈默的指尖先于意识触到了玻璃。
他的手掌按在培养舱内壁上,停滞的淡蓝色营养液中漂浮着气泡,每一颗都卡在上升轨迹的三分之一处,像被冻在琥珀里的蚊蝇。
视网膜扫过舱体编号“Ω-07”时,后颈突然传来灼烧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皮肤下蠕动——那是他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手术刀划开后颈,周明远举着激光笔在他皮肤上刻下符号。
“咳——”喉管里卡着凝固的黏液,陈默弓起身子时,听见脊椎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像是有人在远处掰响指节。
培养舱的锁扣在2015年10月12日03:17的时间点卡住,他用膝盖撞碎玻璃的瞬间,悬在半空的血滴终于砸在脚背上——那是同事小张的血,三小时前他还在抱怨咖啡机煮出的咖啡太烫。
实验室里的一切都静止了。
咖啡杯停在距桌面五厘米的位置,褐色液体拉长成透明的丝线;小张半张着嘴,瞳孔里倒映着培养舱爆炸的强光;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03:16:59”,毫秒数永远停在“59”,像个卡在喉咙里的惊叹号。
陈默踉跄着扶住操作台,金属台面结着薄霜,霜花的纹路与他掌心的掌纹完全重合。
口袋里传来震动,他掏出一部老式智能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后颈的灼烧感骤然加剧——锁屏壁纸是他和林小夏的结婚照,摄于2015年10月1日,照片里的自己左眼角没有疤痕。
10086条未读短信。
他点开最新一条,发送时间是2025年10月12日03:17,内容只有一行字:“去地下五层,找穿红外套的人,别相信戴怀表的人。”
署名是“陈默”。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陈默注意到短信的发送地址显示为“临江科技园区B4层实验室”,而他此刻就站在这里。
更诡异的是,手机电量显示为100%,但系统日期停留在2015年,可相册里却有一张2025年的照片:废墟中的园区天台,一株向日葵的花盘裂成两半,露出里面锈蚀的钢笔。
“哒、哒、哒——”皮鞋声从走廊尽头传来,频率精准得像是机械表的秒针。
陈默迅速躲进通风管道,管道内壁凝结着暗红色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