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知意霍北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再婚一胎二宝,前夫女儿悔断肠许知意霍北渊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月下酒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突然收到霍北渊让她送一道药膳过去的消息,许知意以为他胃病又发作了。她顿时顾不上手上即将做完的工作,匆匆回家煲好药膳,送过去时又逢大雨,堵车堵得水泄不通。许知意怕他难受得厉害,冒雨花了二十分钟跑过去,到他办公室时,浑身上下都在滴水。见到霍北渊,她气喘吁吁冲他露出一抹笑,正想关心他身体,他却接过药膳,转身送到正披着他外套的女人手边,素来冷冽的嗓音温和,甚至称得上诱哄:“安然,快喝了这药膳。”安然。简安然。许知意倏然愣在原地。她早就知道,霍北渊有这样一位白月光,也正是因为他向简安然求婚失败,才会退而求其次,娶了她。却没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会是这种场景。她有多狼狈,简安然就有多明艳。简安然娇嗔道:“只是一点胃疼,我都没放在心上,偏你着急,...
《再婚一胎二宝,前夫女儿悔断肠许知意霍北渊完结文》精彩片段
突然收到霍北渊让她送一道药膳过去的消息,许知意以为他胃病又发作了。
她顿时顾不上手上即将做完的工作,匆匆回家煲好药膳,送过去时又逢大雨,堵车堵得水泄不通。
许知意怕他难受得厉害,冒雨花了二十分钟跑过去,到他办公室时,浑身上下都在滴水。
见到霍北渊,她气喘吁吁冲他露出一抹笑,正想关心他身体,他却接过药膳,转身送到正披着他外套的女人手边,素来冷冽的嗓音温和,甚至称得上诱哄:“安然,快喝了这药膳。”
安然。
简安然。
许知意倏然愣在原地。
她早就知道,霍北渊有这样一位白月光,也正是因为他向简安然求婚失败,才会退而求其次,娶了她。
却没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会是这种场景。
她有多狼狈,简安然就有多明艳。
简安然娇嗔道:“只是一点胃疼,我都没放在心上,偏你着急,看把你家佣人淋成什么样子了,你可要给人家加工资。”
她顺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许知意:“真是辛苦你了,路上小心。”
许知意抬眸,看向霍北渊,想从他口中听到一句关于自己身份的解释。
却只得到了一句冷漠的“还不走?”。
雨水顺着眼睫落下,许知意眼睛酸涩的厉害,她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如来时一样,冒着大雨,缓缓走了回去。
心口被药膳灼伤的地方,泛着连绵不绝的疼痛,清晰又无情地提醒着她,她这些年的自作多情。
她本以为两人结婚,长久相处下,水滴石穿,霍北渊迟早会被她打动,更别提,两人还拥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可不爱就是不爱。
任凭她做再多,还是不爱。
许知意想,她总要给自己留点最后的体面。
霍家那滔天的财产,她毫不觊觎。
她只要带走自己乖巧听话可爱的女儿就好。
反正......要不了多久,霍北渊应该就会和简安然,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了。
只是,该如何和女儿讲,她爸爸妈妈要离婚的事情?
许知意想了一路,应该怎样开口,才能将对女儿的伤害降到最低。
终于组织好了措辞,推门时,却听到她正开着扬声器在打电话:
“简阿姨,你好不容易回国了,怎么只陪爹地不陪我,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哦。”
简安然笑道:“上个月不是陪你在国外玩了一个月,怎么还想?你应该多陪陪你妈妈。”
霍甜甜哼了一声:“可人家就是喜欢简阿姨你嘛,简阿姨你不止懂得多,还会尊重我,不像是我妈妈,总爱说教我,还让我喝那些发苦的药膳,要是你也能当我妈妈就好了......”
她欢欢喜喜的叫:“简妈妈!”
许知意如遭雷劈,脑海一片空白,剩下的话她一个也没有听清。
她踉跄着回到房间,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霍甜甜出生后就身体不好,一个月,能在医院待二十八天,她煞费苦心的研究各种药膳,终于将她养成了现在健康的样子。
而霍北渊对她素来纵容,无论什么离谱的要求都应下,她只能充当严母的角色,好不让她不长成无法无天的性子。
可这些,在甜甜眼里,竟然全是拘束与痛苦,进而演变为对她的憎恶。
难怪上个月,霍北渊突然带霍甜甜出国旅游。
而原本每晚都要和她打电话的霍甜甜要么敷衍两句就挂了,要么干脆不接。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的丈夫和女儿,早就和别的女人相处的亲如一家。
只有她还被蒙在鼓里,做着一家和谐的美梦。
而现在,是梦该醒的时候了!
许知意发了高烧。
她隐约听到了霍北渊回来的动静,却完全起不来,昏睡过去。
等她好一点,拿起手机,就是一条醒目的推送——
“霍氏总裁携女豪掷数亿为神秘女子庆生,疑似隐婚妻子曝光!”
配图是一位身材纤细的女人将霍甜甜抱在怀里,两人一并依靠在霍北渊的肩头,看着漫天绚丽烟花。
只看背影,都能看出霍北渊对怀中人的珍重与爱护。
许知意手不由一颤。
她迟钝的想起。
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可她的丈夫和女儿,却谁也不记得,只欢喜的陪伴着别人。
手机铃声就在此时响起,许知意低头,发现是她母亲。
“知意,你看新闻了没有?怎么霍北渊和甜甜在给别的女人庆生?你在做什么啊?丈夫的心拢不住,自己女儿也管不住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家里生意全靠霍家,你能不能靶心都放在自己丈夫身上,抓紧时间,再生个儿子,好巩固你霍太太的位置......”
许知意哑着嗓音打断她:“妈,今天也是我生日。”
许母闻言,嗓门更大了。
“你还有脸说今天是你生日!你生日,你丈夫和女儿不陪你却去陪别的女人?天啊!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女人,我告诉你......”
许知意直接挂断了电话。
纵然知道自己父母虽然生下了自己,却从不在乎自己,却仍会不可避免的感到些许寒心。
她打开和霍北渊的聊天框。
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说,十句话,霍北渊能回上一句就算是不错,甚至回的还是一个代表收到的“1”。
对她连一个字都懒得打。
“你什么时候回来?”许知意问他:“我有话和你说。”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许知意撑着酸软的身体,起身收拾行李。
她工资不高,大部分都花在了霍北渊和霍甜甜身上,自己的东西,竟然一个行李箱都装不满。
许知意坐在客厅,等他们父女回来。
直到深夜,霍北渊抱着霍甜甜才回到家。
看到她,父女脸上的笑容不约而同收起来。
“妈妈。”霍甜甜倒是甜甜打了一声招呼。
“恩。”
许知意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霍北渊。
他的外貌无疑是极为出色的。
剑眉修长,鼻梁高悬,五官锋锐间又有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宛如一摊埋葬多年的好酒,只一眼,就足以让人甘愿为他飞蛾扑火。
“霍北渊。”许知意声音平静至极:“我们离婚吧。”
“什么?”霍甜甜惊呼出声:“妈妈,你不要我和爹地了吗?!”
许知意脑海却突兀想起她那句亲热的‘简妈妈’。
她强压下心头的酸涩,撑着笑脸问道:“那甜甜,我离婚后,你愿意跟妈妈走吗?”
这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年纪还小,什么也不懂。
纵然因她的话伤心,可许知意还是不愿轻易放弃她。
“跟妈妈走?”霍甜甜无措地仰头看向霍北渊:“爹地,那我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简阿姨了?”
许知意心好似被猛然扎了一下,她有些茫然的想:
在她心中,她这个妈妈,已经比不上简安宁了吗?
霍北渊冷喝一声许知意的名字,叫来佣人,将甜甜交给她:“甜甜,你先回房间。”
“可......”霍甜甜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巡视。
“听话。”
等人离开,宽阔的客厅顿时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霍北渊抬手扯松些领带,语气冷然,满是警告:“许知意,懂点分寸,一些话,你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说。”
许知意觉得可笑。
“我只是当着孩子的面,问我们离婚后她要不要跟我,你却已经带她去见新人了。霍北渊,我们两人,究竟谁才是那个不懂分寸的人?”
霍北渊拧眉,讥讽道:“我和安然不是那种关系,许知意,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见钱眼开,唯利是图,并为此不择手段。”
许知意面色紧绷:“我家条件不如你,我嫁你,的确是高攀。但这些年,我没有花过你一分钱,你不应该这样评价我。”
这还是她第一次反驳他的话。
霍北渊眸中闪过一抹诧异,这才发现,她脚边的行李箱。
他懒得和她废话,迈步往室内走去:“少在我面前摆出拈酸吃醋,欲拒还迎的戏码,我没兴趣更没工夫陪你演戏。”
许知意望着他始终留给自己的背影:“我没有欲拒还迎。”
她再一次坚定的重复:“霍北渊,我要和你离婚。”
霍北渊嗤笑一声,脚步没有任何停顿,只冷冷丢下两个字:“随你。”
这是他不悦时常说的话。
之前,每一次他丢下这两个字,许知意都会诚惶诚恐,彻夜不眠,翻来覆去思考她是哪句话没有说对,哪个表情让他不够满意,再绞尽脑汁的讨好他。
可这次,听着他关上房门的动静,许知意拉起行李箱,坚定地迈向漆黑的夜色。
“砰。”
两扇门。
就此泾渭分明。
霍甜甜看着桌上的早餐,皱起眉,不开心道:“爹地,妈妈今天还没有回来吗?我想吃她做的奶黄包了。”
已经第三天了。
以往,他们父女两人日常生活起居都是由许知意一手包揽,这两天由佣人来,霍甜甜总觉得哪里都不够合心意。
“恩。”霍北渊抿了一口粥,也觉得格外差强人意,心中也有些不自在。
毕竟,从前许知意从未闹过脾气,更别提离家出走了。
平时在身边觉得厌烦的人,突然消失,竟还有些不适应。
“不用管她。”他淡淡道。
反正要不了几天,她肯定就会回来了。
霍甜甜却小大人一样忧愁的叹了口气:“可妈妈那天生气,是因为我们忘记了她的生日,这的确值得生气,我给她补一份礼物吧。”
霍北渊有些奇怪:“你不是更喜欢简阿姨,想让她做你妈妈?”
“我是喜欢简阿姨,也觉得妈妈有些烦人,但她毕竟还是我妈妈啊。”霍甜甜理直气壮说完,跑回自己房间,拿出一个礼品盒交给管家,让他送给许知意。
而此刻,许知意正在向局长递交前往南极考古的申请书。
“知意,你确定要参加这个项目?”局长表情难掩激动。
毕竟许知意无论是考古,还是鉴定、修复文物,都是一顶一的出众。
奈何她一心扑在家庭上,局长再三和她谈话,想要她参加这个项目,都被她拒之门外。
如今,她竟自己主动递交了申请书!
“局长,我确定。”许知意没有任何犹豫。
女人没有了家庭,总要拥有事业。
幸好,她回头尚未晚。
“好好好。”局长欣喜不已,生怕她反悔,几乎是立刻签名盖章。
“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一个月后,就出发。”
“好。”许知意走出办公室,刚坐在工位上,就收到了快递。
她有些奇怪的打开,里面是水彩笔画出的笑脸,搭配霍甜甜尚且稚嫩的字体:“妈妈,不要生气了。”
她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甜甜毕竟才五岁,哪里懂什么是非对错。
她心里毕竟还是有她这个妈妈的。
许知意取出那条镶嵌着细钻流光溢彩的项链,珍惜地戴在了手上。
她一定要想办法,争夺到甜甜的抚养权。
有同事看到了,夸赞漂亮。
许知意矜持道:“我女儿送我的生日礼物。”
顿时引来一阵羡慕。
又有人提起,今天会来一位新同事,听说是国外哈佛读博回来的,现在正在局长办公室谈话,想来一来就能担任要职,不用像她们一样从小职员做起。
“说起来,知意你当初是不是也可以去哈佛读博的?”
许知意抿了抿嘴角:“都过去了。”
那时她刚好怀孕,因此哪怕她心仪的教授再三邀请她到他门下深造,许知意为了家庭,还是忍痛拒绝了。
同事纷纷连道可惜。
直到快下班时,她们办公室门被推开,局长带着一道高挑的身影走进来:“各位,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刚从哈佛读博归来的简安然,即将担任三组组长,让我们掌声欢迎她。”
许知意不敢置信抬头,就看到简安然明艳大方的站在局长身侧,微微躬身:“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她视线在人群环绕一圈,最后落在许知意身上,惊诧的挑了挑眉。
而许知意视线落在了她脖颈上的钻石项链上。
隐约觉得那设计似乎和她手腕上的手链有些相似。
局长又说了些老生常谈的鼓励话语就离开了,简安然被同事们团团围住,许知意低头,安静忙碌自己的工作。
直到下班时间,许知意关闭电脑,向外走去。
“等等,等等!”
简安然气喘吁吁地搭上她的肩膀:“你怎么一下班就走这么快?”
“有事吗?”许知意后退一步,站到了门柱后,和她拉开距离,冷淡道。
简安然冲她笑了笑,将一份礼品袋递给她:“我给新同事们准备的见面礼,人手一份。抱歉啊,上次误以为你是北渊家的佣人了,没想到我们会是同事,对了,你和北渊是什么关系啊?”
许知意觉得厌烦,没有接,简短回答了她的问题:“不用,没什么关系,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诶......”简安然还想说话,突然听到一声稚嫩清脆的孩童声音:“安然阿姨!”
穿着红色连衣裙,容貌精致漂亮的小女孩儿抱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一路小跑过来,眼神濡慕:“安然阿姨,恭喜入职!我和爹地来接你下班了,等下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好不好?”
“甜甜宝宝,你可真是我的小甜心。”简安然接过玫瑰花,亲了亲她的脸蛋。
霍北渊也走上前,送上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盒。
恰好站在门柱后面的许知意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听到他噙着笑意的嗓音:“安然,入职快乐。”
“怎么又送我礼物。”简安然在霍甜甜的催促下打开:“好漂亮的手链。不过你送我的这条项链不是有条赠送的手链吗?怎么又破费。”
“那条手链丑丑的,哪里配得上安然阿姨你。”霍甜甜理所当然道:“我送给我妈妈啦。”
“砰!”
一声清脆的重物坠地。
几人齐齐闻声望去,就看到脸色煞白的许知意,脚下落着一地装饰花瓶碎片。
“妈妈?”霍甜甜惊呼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霍北渊拧眉,语气难掩厌恶:“你跟踪我?”
许知意缓缓开口:“这是我的工作单位。”
多可笑。
五年了。
她的丈夫和女儿,竟然连她的工作地址都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换工作到这里的?”霍北渊脸色更沉了:“你调查了安然?许知意,你真是心机深沉。”
许知意拧眉,轻声问:“霍北渊,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五年婚姻,她何曾插手过他的任何事物。
霍北渊冷冷道:“你不是?许知意,我早就警告过,收起你这些拙劣的把戏,否则,代价你承受不起。”
“我没必要跟踪她。”许知意再一次道:“我在这里工作了五年,只是你从来没有在意过。”
霍北渊冷嗤:“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谎话连篇,许知意你真是越发令人厌恶!”
“北渊,你误会了。”简安然回过神:“知意的确是我们单位五年老员工,我刚刚就想向她讨教呢。”
霍北渊面色有着一瞬间的不自然,紧接着道:“你和她有什么好讨教的,她学历和毕业的院校都远远比不上你,不过勉强有点拿不出手的资历罢了。”
又拧眉看着许知意,语气仍带着浓重的警告:“就算这件事只是巧合,你也少摆弄那些小心思,安然不是你能动得了的人。”
许知意看着霍北渊。
他眉眼一如往昔。
可她却再也生不出从前的爱恋了。
“我能有什么小心思。”她摘下手腕上的手链,放到简安宁手中,轻飘飘扫了一眼霍北渊和霍甜甜:“简小姐,这条手链,物归原主。你别急,很快,人也都是你的。”
“妈妈。”霍甜甜心中一慌,想要去牵她:“我是真的觉得这条项链配你。”
所以在女儿心中,她就只配得上一条丑丑的,配不上简安宁的项链?
许知意躲开她的手,愤怒、失望、憋闷......种种情绪汹涌而来,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
她看着自己疼爱至极的女儿:“可我不想要了。”
“知意你这是什么意思?”简安然反应过来,想要把手链还给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北渊,只是许久不见的朋友,并没有其他关系。”
许知意觉得烦躁,甚至不想在这里多留:“有没有其他关系,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两人拉扯间,那条手链摔落,碎了一地。
“知意,你......”简安然想要去牵许知意的手,却不慎踩到了珠子,脚下一滑,摔倒在地,看上去,就像是许知意将她狠狠推倒。
她发出一声痛呼。
“安然!”
“安然阿姨!”
霍北渊瞳孔猛然一缩,一把推开怔楞的许知意。
“呃!”
许知意跌倒在地,半条胳膊都压在玻璃碎片上,疼得她眼前猛然一黑,全身具是冷汗。
她冷汗涔涔抬眸,就看到霍北渊和霍甜甜一起守在简安然身边:“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简安然摇头:“我没......”
“血!”霍甜甜惊呼一声:“安然阿姨,你手流血了!爹地,我们快带安然阿姨去医院!”
说完,她转身一路小跑,两只小手费劲地拉开车门。
简安然轻吸一口凉气,看着指腹处的小伤口:“我没事,只是小伤。”
霍长陵一把将她抱起:“你的手是要拿来修复古董文物的,哪能受一点损伤。”
简安然扭头:“可知意手好像也受伤了。”
“那是她自作自受,害人在先。”霍北渊语气冷凝,紧接着又带上了无奈:“这种时候,你不关心自己,怎么还关心害你的人。”
“知意她不是故意的,更何况,她的手也很重要......”
“不用管她。”霍北渊抱着她,快步往外走,可声音依旧清晰地传到了许知意的耳朵里:“她受伤的是手,又不是腿,会自己去医院。”
是啊。
受伤的是手,又不是腿。
可他却会抱着简安然离去。
原来,爱与不爱,对比如此明显。
许知意疼得浑身颤抖。
许久后,她扶着自己的手臂,从地上爬起。
加了好几次钱,计程车司机才终于愿意载她。
等她赶到医院时,血已染红了半身衣服。
医生被她吓了一跳。
拧眉看着她手臂上的玻璃碎片,嘴里碎碎念着:“伤的这么严重,怎么来的这么慢?”
得知她是自己一个人来,又拧眉:“这真是......前面刚走一家三口,那女人不过手划破一个小口子,再晚来一会都要自己愈合了,她丈夫和女儿都关心的不行,看起来恨不得伤口长在他们身上。所以啊,这女人一定要早点结婚,要是有了老公和女儿,怎么也不至于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要自己来医院......”
“哎哟。”他惊讶道:“小姑娘你怎么哭了?我力气大了弄疼你了?”
她竟然哭了吗?
许知意侧过头:“是有点疼。”
可岂止是有点。
简直是让她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她原本以为,霍北渊就是这么一个冷漠的性子。
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
他只是不爱她。
所以可以毫不关心、尽是厌恶、弃如敝履。
处理好伤口,许知意打算离开时,突然听到一阵喧嚣——
“血库没有RH血型?那就重金悬赏,一毫升一万,立刻!”
她眉梢微动。
Rh血型稀有,千万人中难有一个,就算如此重金,只怕也难立刻找到。
但恰好,她就是。
许知意走过去:“我是Rh血型。”
“真的吗?”西装革履的男人眉梢染上喜色:“快请和我来,你放心,你既然救了我家先生,报酬方面,绝对会让你满意。”
“但我只捐献200ml。”许知意跟他走过去。
“当然可以。”
许知意挽起衣袖,让护士抽血。
男人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脚步匆匆走到一旁的病房。
“先生,城东的那块地出了些问题......”
周围有些嘈杂,但许知意依旧清晰听到了一道清冷而低沉的嗓音。
“他们这就按捺不住了?”
他语调冷冽而疏离,更带着自然而然养成的尊贵,几乎能让人想象到他冷漠而睥睨的眼神,淡声评价:
“难成大事。”
许知意原本以为霍北渊低沉又带有磁性的嗓音就是这世上好听的了。
今日才发现,原来有人轻易就能更胜他一筹。
这世上,本就没有谁是不可取代的。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许知意接起,就是她妈的声音:“你现在哪里?我和你爸在你工作单位等你。”
许知意拧眉:“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许母只道:“赶快来接我们,否则我们就要进去等你了。”
许知意深呼吸一口气,知道她们进去就不是单纯的等。
她挂断电话,催促护士快些。
针一拔出去,她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麻烦护士帮她转交给病房里的人,就拎着包匆匆赶到单位,将人带到自己现在住的酒店里。
许母阴沉着脸,扫视一圈:“放着千亿的别墅不住,来住这种廉价酒店,我真想撬开你的脑子,看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许知意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感觉失血过多的大脑没那么晕了。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你还有脸问!”许母一把夺下许知意正在喝的水杯,重重放在桌上。
“你知不知道霍北渊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让我好好管教女儿!”
“许知意,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又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如狼似虎的盯着霍太太的位置,你能嫁霍北渊,是你高攀走运,你不好好伏低做小把人伺候舒服也就罢了,你还给人家摆脸色,更敢伤人?你配吗你!”
“我告诉你,你现在就回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让霍北渊原谅你,让你继续当着这个霍太太!”
许知意靠在沙发上,平静道:“不可能,我已经决定和霍北渊离婚了。”
她这话宛如丢下一颗深水炸弹。
许母嗓音尖利的都要劈叉了:“什么?!你这个不孝女!你是要气死我啊!”
许父急忙扶住要跌倒的许母,终于开口:“知意,你都多大了,不要闹这种小女生脾气。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是常事,你得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母情绪激动:“是啊,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更何况,家里这些年的生意全靠霍家帮衬不说,你爸和你弟,一个爱投资,一个好赌,没了霍家,谁来填这些窟窿!”
许知意眉心狠狠一跳:“你们这些年,一直在找霍北渊要钱?”
许母眼神有着一瞬间的心虚,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家里生意不景气,我们找女婿要点钱怎么了?”
气血上涌,许知意头更晕了,她扶住沙发,克制着心头的怒火:“当初结婚时,霍家给了一亿彩礼,我一分没要,全给了家里,条件就是你们以后不能向霍家开口要钱。”
这也是她在霍北渊面前留给自己的自尊。
可她今日,才知道,她父母竟然早就背着她,把她的自尊和脸面统统踩在了脚底!
“你当着金尊玉贵的霍太太,哪里知道养家的艰难?一个亿,要不了半年就花完了,当然只能找霍北渊要了。”
许母理所当然道:“总不能你这个做女儿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父母却过苦日子吧?我们这也是为了你的脸面着想。”
“为我?”许知意咬牙冷冷笑出了声:“当初就因为我是女儿,你们把我丢到乡下不闻不问,长到十八,连生活费都没有给过一分,你们有尽过一天父母的责任吗?当初那一亿,已经是我偿还你们的生育之恩了!”
“我告诉你们,我和霍北渊离婚这件事,绝对不会更改。”
许知意一字一字,掷地有声:“而且,你们也别想再从我身上压榨出一分钱,现在,请你们离开。”
许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好啊,许知意,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竟然要和我们断绝关系?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们是你父母,从我们把你生下来那一刻起,你欠我们的,除非你死,否则这辈子都还不清!”
她抬手就去扯许知意还包扎着绷带的手臂:“你现在就跟我去找霍北渊认错,求他原谅你!”
大力之下,鲜血很快浸透绷带。
“松手。”许知意额头满是冷汗:“我去,你先松手。”
许母这才冷哼一声:“你个死丫头,我有一万种办法收拾你,还不快跟我走。”
许知意扶着伤口,跟她们走到楼下后,直接叫来保安:“这两个人蓄意伤人,把她们赶出去,以后都不能放进来。”
此刻,前台正是入住巅峰期,不少人的视线都看过来,保安立刻上前,要把人带走。
许母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许知意摆了一道,横眉就要骂人,许知意低声道:“你要是敢继续闹事,到时候被人拍下传到网上,被霍北渊看到了,你看他还会不会给你钱。”
许母这才一扫周围,发现已经有人举着手机在拍照了。
她一把挥开保安,恨恨咬牙:“好!许知意,你真是好得很,有点心机,都用在你父母身上了,你给我等着!”
看着她们两人被赶出去,许知意拒绝了前台的帮助,自己回到房间,重新处理了一遍伤口。
或许是对父母失望了太多次,许知意早已接受了不是所有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孩子。
以至于哪怕发生这种事情,她也不过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而且比起他们,许知意更关心另一件事。
她拿起手机,发现没有新消息。
许知意浅浅蹙眉。
她的两百万,怎么还没有联系自己。
许知意又等了半个小时,担心护士没有转交自己纸条,果断换衣服打算再去医院一趟。
毕竟那可是她实打实的血汗钱。
或许是老天都站在她这边,许知意到医院时,恰好看到一行人从医院出来,立在右侧的,正是那位助理,眼看他们要上车——
“等等!”许知意匆匆跑过去。
她跑的太急,今日又实在失血过多,跑到时,脚下不慎一歪,跌到为首男人的怀中。
“唔......”许知意只感觉自己鼻尖猛然一酸,好像撞到了一堵坚固的肉墙。
男人闷哼一声,被她力道压得后退一步。
“对不起。”许知意手忙脚乱的想要站起身,手碰到了男人的手臂,隔着衣物,依旧触碰到了极为有力的肌肉线条,鼻间更是真切嗅到了一缕混合在血腥气中淡淡的男士松木香水味。
同时,有人扶住她的手臂,用最快的速度,让她站稳,和男人拉开了距离。
许知意揉了下鼻尖:“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来,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我的......”
随着抬头,看清男人面容,她话卡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惊艳。
霍北渊的容貌已经极为出色,可这男人却隐隐更胜一筹。
他很高,将近一米九,脸色是失血过多的苍白,薄唇淡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眉宇之间却毫无虚弱之色,反而愈发满是冷冽寒芒。
而与他过于惊艳的容貌比,男人周身气质更是清冷而矜贵,更带着与生俱来的孤傲,让人不敢心生靠近。
许知意很快回过神,看向一旁男人的助理:“我的联系方式,护士有转交吗?”
“庸俗把戏。”一旁的男人冷声下了评价。
声如其人,冷冽而疏离。
正是献血时,惊艳到许知意的那道嗓音。
她不解的看过去,男人已弯腰上了车。
“这位小姐。”秦升皱眉道:“恕我直言,你这搭讪的方式不止算不上高明,还只会适得其反。”
许知意察觉到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秦升不满她这装模作样的腔调:“名流贵女向先生搭讪的方式数不胜数,就算你侥幸见到了先生,也没有任何作用......”
许知意打断秦升:“我来,只是想问一下,护士有转交我的联系方式吗?我的报酬什么时候可以到账?”
秦升被她噎了一下,拿出手机,许知意报上银行卡号,很快,就收到了到账短信。
许知意冲他微微一笑:“谢谢。”
而后,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
秦升浅浅蹙眉:难道,他真的误会了?
这真是一个不图同先生制造偶遇,而只想来要钱的......现实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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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钱,许知意当晚意外睡得不错。
她请了病假后,去了霍氏。
霍北渊的秘书将她拦下,她语气带着明显不屑:“夫人,总裁正在开会,请你稍等。”
“好。”
霍北渊有意晾着她,许知意问了两次秘书,都得到他正在忙的答复。
眼看时间过去三个小时,许知意起身:“那你让他忙完再联系我,到时有空我会考虑赴约。”
秘书愣了一下,没想到一贯逆来顺受的许知意竟能说出这种话。
而她竟也真的要转身离去。
“夫人,”她急忙道:“再稍等一下。”
她脚步匆匆进去,很快出来:“总裁请你进去。”
霍北渊冷冷掀起眼皮,看向走进来的女人。
她今日略施粉黛,眉眼褪去了一贯的畏畏缩缩,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从容,绽放出与从前截然不同的活力与美丽。
但上不得台面的人,终究上不得台面!
他冷声道:“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是你道歉的诚意?”
许知意走到他面前:“我不是来道歉的。”
她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霍北渊面前。
霍北渊低头一看,醒目的五个大字映入眼帘——
离婚协议书。
许知意语气平静道:“我是来离婚的。”
天下还有比不择手段上嫁,放任她家人如吸血虫一样讨生活的人竟会舍得泼天富贵更好笑的笑话吗?
霍北渊冷冷抬眸:“这样的把戏,你还没用腻?”
而许知意只静静看着他。
半点不似开玩笑。
霍北渊冷笑一声,打开离婚协议。
孩子的抚养权由孩子选择跟谁,而最后的财产分割,赫然是女方在五年婚姻中,为家庭日常尽心竭力,应分得婚后财产一亿元。
“痴心妄想。”霍北渊将文件摔在桌上:“只凭你所谓的家务劳动,一个亿,足够我请一百个保姆尽心竭力的干上一百年。”
“我是你的合法妻子,不是保姆。”许知意平静地阐述一个事实。
“但你这个妻子不是一贯最爱以不爱财的形象标榜自身吗?你在我面前日常购物甚至为甜甜花销都用自己的工资,暗地里又放任你的娘家人月月打秋风。”
霍北渊眉眼具是讥讽:“玩的好一副双面面孔,怎么,如今演不下去了?”
许知意抿了抿唇。
没有为自己辩解。
对不信任的人解释,除了徒劳无功,没有任何作用。
“随便你怎么说。”她冷淡道:“一个亿,对你来讲,不过九牛一毛。签字后,我们就可以去民政局办理离婚。你不止不用再勉强自己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更可以和你喜欢的人结婚。”
“你说得对。”霍北渊放松地向后靠坐在椅背上,语气听不出喜怒:“一个亿,不过九牛一毛,想要很简单,你去安然面前,为你推她的事,跪地道歉。”
许知意攥紧了拳头:“霍北渊,你不要欺人太甚。”
霍北渊冷声道:“许知意,是你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
五年婚姻,没人比他更清楚,许知意有多么会演戏,又有多么想在他面前表演出一个好妻子的模样。
“离婚?”他冷嗤:“只怕明天的太阳从西方升起,你都未必会同意离婚,少在我面前用欲擒故纵这一套把戏。”
“我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你自己去安然面前跪地道歉。”
“要么,我帮你去安然面前跪地道歉。”
许知意心底涌上一股强烈的难堪,以及怒火。
她强压下去:“我没有推她,那只是一场意外,况且,她根本就没有受伤。”
霍北渊彻扫过她手臂上的绷带,冷嗤道:“受伤与否,看的不是外表,更何况,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满腹心计,擅使苦肉计。”
许知意心脏好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了一把,酸涩不已。
霍北渊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行为,都清晰地提醒着她,在一段对方不爱自己的感情中,她有多么卑微。
她咽下喉间的苦涩,随后语调坚定,没有任何退却:“我绝不会为我没有做过的事情道歉。”
霍北渊彻底失去和她对话的耐心,抬手一指门口。
许知意清楚,两人间也没有继续谈话的必要了。
她不再强留,转身离去。
秋季多雨,许知意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愈下愈大的雨,心中也跟着一片寒凉。
直到司机提醒,她才回过神,下车进入酒店,却在门口被人猛然推了一把。
猝不及防下,雨伞脱手而出,许知意狼狈地从台阶上滚落,伤到的那条手臂先着地,疼得她眼前一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惨叫出声。
大雨倾盆,几乎是立刻就把她淋了个彻底。
是谁?
许知意刚要抬眼,却看到自己的行李箱被人迎面丢过来。她下意识偏头躲避,额头仍是猛然一痛,随后,一股温热的鲜血流出。
她低头,那赫然是一张她和抱着霍甜甜的霍北渊并肩而坐的全家福。
碎裂的相框里,她笑得前所未有的幸福,霍北渊却仍是冷漠至极的模样。
而霍北渊秘书阴阳怪气的声调也同时响起:“夫人,总裁说了,在你向简小姐道歉前,全城的酒店没有一家会接受你这位客人,你啊,还是识相点吧。”
许知意几乎要无法呼吸。
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出霍北渊的电话。
没多久,电话接通,霍北渊淡漠的嗓音响起:“决定道歉了?”
“霍北渊。”身体的疼痛与心寒让许知意嗓音不受控制的发着抖:“我嫁给你五年,为你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许知意,我早就给过你选择了。”纵然看不到,许知意依旧能想象到霍北渊说这话是冷漠的神情。
“看在甜甜的面子上,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道不道歉?”
许知意她一低头,就看到被自己抓在掌心的那张照片,早已被鲜血与雨水冲刷的发皱,唯有霍北渊冷漠的神情一如既往。
她紧紧咬住银牙,在滂沱的大雨声中,一字一字,格外坚定。
“绝不。”
不知死活!
霍北渊冷嗤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到两人对话的秘书眼珠一转,掏出手机,对着半张脸都是血迹,在雨水中一点点捡起自己东西的许知意打开录像功能,然后踩着高跟鞋走下去。
“夫人,您这是何苦呢?”
她假惺惺开口:“不过道个歉,服个软,总裁和简小姐宽宏大量,绝对会原谅你的。”
许知意冷漠道:“因为我是人,不是摇尾乞怜的狗。”
被骂到的秘书气得咬牙。
她一边把视频发给霍北渊,一边不客气的反讽回去:“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夫人,你还真把自己当霍夫人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就是街边一条人人都可以踹上一脚的野狗。”
说着,她抬脚用力一踹。
许知意刚捡到箱子里的衣服,顿时被踹翻在地,沾满了水泥。
“怎样?”她对上许知意冷然的眼神,得意道:“你还想咬我吗?”
许知意视线扫过她身后给她撑伞的保镖。
秘书愈发得意:“实话告诉你,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这天下,比你好看比你学历高能力强的人多了去了,偏偏就你运气好,侥幸飞上了枝头。可麻雀终究是麻雀,变不成凤凰,瞧瞧,这不是就露出原型了,丈夫不要,女儿不理,天下还有比你更可悲的......”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打断了她的未尽话语。
秘书捂着脸,不敢置信尖叫出声:“你竟敢打我?!”
她抬手就要打回去,却被许知意用力抓住手腕。
挣扎不开,她扭头急道:“一群废物,还不赶紧给我把她拉开!”
“你们谁敢!”许知意用力钳制着她的手腕,视线往后一扫,嗓音冷然:“别忘了,我现在可还是霍夫人!我是和霍北渊有矛盾,可我们终究是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你们今天谁敢碰我一下,我保证,后果你们谁也承担不起。”
“这......”保镖们对视一眼,各自迟疑。
“你算什么霍夫人。”秘书怒声道:“你们听她胡扯,总裁要是真在乎她,怎么可能会把她从酒店赶出来。”
许知意只淡淡道:“你们想清楚,是听我这个霍夫人的话,还是听这个秘书的话。”
她模样狼狈,可一双眼,却是锐利又傲气,保镖们不约而同后退一步。
夫妻间的事儿,哪有个准。
选谁,用膝盖想,都能得出答案。
“你们这群指望不上的废物!”秘书要气疯了,扬手就要用另外一只手去打许知意。
可许知意比她动作更快,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力道之大,秘书狼狈地摔倒在地,溅起一片水花,她发出一声尖叫,气得眼睛都要红了。
“许知意,你这个贱......”
许知意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她:“你说什么?”
秘书捂着又疼又涨的脸颊,气得眼睛都红了:“总裁现在为了简小姐,让你连个可以住的地方都没有,许知意,我倒要看你还能嚣张多久!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许知意冷冷看她一眼,不再收拾行李,转身走进雨幕中。
秘书铁了心拿着霍北渊回复她视频的那句“不许她进入任何酒店”当令箭,指使着保镖,哪怕许知意只是想走到屋檐下避雨,都要被赶出来。
秋雨本就寒凉,被风一吹,更是冰冷刺骨。
许知意走在雨中,脸色愈发煞白。
秘书披着外套,站在伞下,装模作样道:“好大的雨,真是冻死人了,我还是回车上躲躲吧,你就继续在雨中漫步吧。”
她最后的称呼咬得格外嘲讽:“霍夫人。”
许知意当做没听到。
大雨噼里啪啦,宛如长鞭,无情的鞭挞着大地,溅起阵阵水雾,让人甚至看不清前路。
许知意四肢冰凉而乏力,只不过是机械性的向前走着。
她当然清楚自己这种行为很傻。
只是道句歉,又不是少块肉。
可这世上,总有东西,比如自尊,比如傲骨,比如底线,是无论遭遇怎样的对待,也绝对无法割舍掉的。
眼前越来越晕,好似万物都在旋转——
许知意脚步愈发踉跄。
“孔秘书。”有保镖看不下去道:“总裁是让夫人不能进入酒店,可没说不让她避雨。”
孔秘书杏目一扫,没好气的骂道:“我跟在总裁身边多久,能不清楚他的真正意思?要不我这个总秘书的位置让给你做?”
保镖被怼的哑口无言,可下一秒,就看到许知意突然跌倒在雨中!
他急忙道:“不好了!夫人晕过去了,我们得赶紧把人送到医院。”
“站住!”孔秘书冷哼一声:“谁知道她是昏迷还是装的啊,急什么,等会再说。”
“可这是路口,万一有车子......”
“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意外。”孔秘书揉了揉自己还涨疼不已的脸颊,巴不得下一秒就有辆车子从许知意身上碾过去:“等十分钟,如果她还爬不起来,我们再送人去医院不迟。”
“可......”
“你怕许知意吹枕头风,就不怕我找总裁给你上眼药?”
保镖顿时不敢再说话了,只得坐立难安的看着许知意躺在大雨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冰冷而无情的大雨冲刷着大地。
“孔秘书,已经十分钟了!”
“急什么。”孔秘书刷着手机,不耐烦地抬头看了一眼:“再等十分钟,又不会死人。”
突然,一辆车宛如离弦的利箭从远方驶来,眼看就要以势不可挡的姿势碾过许知意的身体——
“吱呀!”
车子堪堪在距离许知意不到一米的距离停下。
孔秘书无声骂了一句脏话。
怎么就停下了。
“先生,前面好像昏迷了一个人,我去看看。”秦升撑伞下了车。
他将人翻转过来:“怎么是你?喂,醒醒,醒醒!”
怀中的人脸色惨白如纸,几乎如同没了气息。
他只得仰头向车内的人道:“先生,是那天给你献血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昏迷了。”
还十分谨慎的没有提起那天自家先生被撞得踉跄一步的事情。
可惜,秦赴渊并没有忘却。
他降下车窗,在水雾气中,清晰地看到了那张苍白又脆弱的面孔,是一个极为能引起人怜惜欲的模样。
若这也是为接近他的手段,这女人,未免也太豁得出去了。
他淡淡道:“把她放到屋檐下,叫个救护车。”
“是。”眼看秦升要把人抱起来,孔秘书带着保镖匆匆从车上下来。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家夫人!”
“夫人?”秦升好似听到了极为荒谬的笑话。
“你家夫人你们让她带着伤在外淋雨?”
“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孔秘书指使身后的保镖:“把人放下。”
“先生。”秦升看向车内的秦赴渊,等他定夺。
秦赴渊淡淡撇去一眼:“要我再重复一遍命令?”
“不敢。”秦升忙低下头,将人抱起,孔秘书身后的保镖想上前抢人,被他弯腰一躲,起身干脆利落地一脚踹出老远,爬都爬不起来。
眼见他还要走向自己,孔秘书吓得连连后退,白着脸强撑着虚张声势道:“你、你知不知道你抱着的是什么人?敢动我们总裁的女人,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秦升绕过她,把人安稳放到屋檐下,才转身,嗤笑:“你是我见过第一个敢同我家先生比家世的人。”
孔秘书快速回忆一遍。
她跟在霍北渊身边,A市数得上名号的人都见了一个遍。
眼前这个看起来是助理的人虽然气度不凡,车子亦是千万级别的迈巴赫,口中的先生定然非富即贵。
可那又怎样?
“这可是A市,霍家才是绝对的王法。”话说出口,孔秘书顿时有了底气。
“霍家?”秦升愣了一下,看向浑身湿透。额头、胳膊浸着血迹,凄惨又狼狈的许知意:“说谎也要有个限度,霍家的夫人会是这种样子?”
“这就是我们霍家的家事了,与你无关,少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秦升拧了一下眉。
这个女人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狗仗人势”,让从不对女人动手的他都有点忍耐不住了。
他走回车边,低声道:“先生,救护车来还有一段时间,如果我们走了,那位小姐只怕会被她们重新丢回雨里。”
秦赴渊漆黑的眸子在雨声中,愈发冷冽且深不可测,散发着淡漠。
“我不是慈善家。”
秦升硬着头皮道:“她毕竟救过您,况且,她的血型和您一致,您救她一命,就当为自己备下一个移动血库了。”
秦赴渊抬眸,审视的目光落在秦升身上。
秦升让他看得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先生?”
秦赴渊收回视线,终于开了口:“随你。”
秦升自幼跟在他身边,从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这还是他第一次为人求情,还是一个女人......
也不知那个女人哪里入了秦升的眼。
秦升并不知道,他只是一时的恻隐之心,在自家先生心中,已被定为动心。
“醒醒,别装死。”孔秘书抬手去拍许知意的脸,尚在半空,却被一股大力抓住手腕,丢到了一边。
她尖叫着踉跄两步,撞到柱子站稳,好悬没有狼狈滚进雨里。
“你做什么?”眼见秦升把人抱起来向车里走去,秦秘书顾不得疼痛,急忙冲上前抓住秦升的手臂:“你要带我家夫人去哪里,快把人放下,否则我要报警了!”
秦升被她吵得皱眉:“我不打女人,但你再不松手,我不介意破例。”
秦秘书下意识松开了手。
秦升把人抱到车旁,又陷入了为难。
副驾驶座上放着文件,以至于,只有后排才有位置......
他硬着头皮:“先生。”
秦赴渊浅浅拧了一下眉。
秦升知道他的洁癖,更知道他极其不喜欢来自异性的碰触:“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她现在昏迷着很老实,绝对不会碰到您......”
秦赴渊打断他的话:“下不为例。”
“是是是。”秦升忙把许知意放进车里,生怕秦赴渊下一秒就会反悔。
专门定制的迈巴赫后座十分宽敞,许知意蜷缩在角落,头靠在窗户上,同秦赴渊远远隔开。
秦赴渊继续低头处理着手上的文件。
“冷......好冷......”片刻后,低如蚊呐的声音突然在安静的车厢内响起,打断了秦赴渊的思路。
他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女人双臂紧紧抱着自己,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雨水从她发间滴落,长睫颤动,苍白的嘴唇被贝齿用力咬住,在青白的脸色上,泛出一点点堪称艳丽的靡丽之色,宛如挣扎求生的蝴蝶。
极度脆弱,也极度惹人怜惜。
可惜,秦赴渊并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
他只抬头看了一眼,就低头,淡漠地继续翻过手上的文件。
“冷......冷......”含糊不清沙哑破碎的嗓音不断响起。
声音很轻,却又无法让人彻底忽视。
秦赴渊再抬眸时,眸中已染上了真切的不耐。
纵然是秦升看上的女人,他也不该允许她上车的。
他沉声:“秦升。”
“先生。”秦升第一时间应声:“怎么了?”
“你没听到?”
秦升莫名其妙:“听到什么?”
“她说冷。”
“那我把空调温度再调高一点。”
车内热度升高,秦赴渊身上隐约有些薄汗。
“冷......”
秦赴渊看了一眼意偏着头,意识不清的用脸蹭着车窗,似乎想要借助这样索取一些热度的许知意,又看了一眼正在专注开车的秦升。
掐了掐眉心。
可见秦升单身将近三十年,并非平常工作太繁忙的缘故。
许知意只感觉自己在冰天雪地中不断跋涉,瑟瑟发抖到以为自己就要被冻死时,一件温暖的大衣突然落在她的身上,驱散了入股严寒。
她下意识将自己裹住,珍惜地用下巴蹭了蹭衣领,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
秦赴渊看了一眼她小动物般蹭着自己的衣物,而后将自己更加蜷缩成一团的样子。
再次低下头。
终于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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